凤凰岭惊梦连载(贤佳阻诵戒-学诚使诈-贪利养24-38)

 二十四、我们要用弹弓打他的玻璃,把屎抹在他的门上

虽然,这次秘密会议没有就解决问题达成任何意向和具体措施,但是,这个事情浮出水面,给了大家解决它的机会。
知情人越来越多,贤启法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的了,开始正常地和大家沟通交流。
但是,有一点,他一直没有松口,告诉我:如果不能促成自清自律小组的的建立,他就把所有的材料给媒体。
其实,这个问题的根本在师父那里,可是我们当时谁都没有胆量跟师父就这个事情直接交流。原因很复杂,一方面他如神一样地在我们心里存在,另一方面也惧怕他的身份和地位,不敢冒犯。
禅无告诉我,贤六很了不起,师父去福建,就在广化寺,贤六和师父摊牌,说:“师父,您要面对现实了,不能再跟比丘尼联系了。”
师父就同意了,算是第一次默认了这个事情。随后,立刻通知极乐寺所有的女众不许再和师父有联系,具体措施就是不许再给师父发邮件。但执行情况,具体我们就不了解了。
有了这个开头,给我们很大的鼓舞。
之后的很多天,我和贤启法师以及一些法师都有很多次深入地沟通,探讨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和各种可能的后果,包括到底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等等。
最后的分析,口头上都有一个很现实的共识,按照戒律,我们只能先在内部举罪,师父和我们同为僧团比丘,我们的能力和权限也只能在这个范畴来面对现实,为了顾及他的面子,他在内部向一个人忏悔,然后托病离开龙泉寺,至于他的社会职务以及担任的别的寺的住持,我们是没有资格过问的。
这期间,贤启法师开始光明正大地回寺和部分法师交流、座谈、商讨,还一起上早课。一切都在往解决问题的方向发展。
贤启法师甚至很歉意地跟我说:“贤二,我不是真的要把这个事情捅到媒体上,我是吓唬你的,我也不是故意让你为难,我这么做,也是迫不得已,只有这样才能倒逼着自清自律,才能真的解决问题。”
我向贤启法师表示了理解。
那天中午,我鼓足勇气很含蓄地劝师父:“师父,我觉得您现在还是要息事宁人,如果您同意,我就去联系贤启法师,先让他回来,有什么事情,咱们关起门商量,不要上媒体,那样就不好了。”
师父同意了。
那天,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开心,多么地开心,多么地开心,师父也口头答应了禅无和贤一,贤一和我简直就高兴坏了,心想:这个事情这样内部解决了,真的是最好的结果。
我们欢欣鼓舞地开始开会,研究下一步的解决方案。开会前,贤菜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,她坚决反对师父离开龙泉寺,她说,龙泉寺是师父一手创建恢复起来的,是他的心血,他不能就这样离开。
会议在智慧殿开,从下午一直开,开到夜里,大约七八个人 。
可能是夜里十点左右吧,忽然贤五接到师父的电话,他用的免提,把手机放在桌子上,大家都听得到。
那个时候,我们都有一种意识,这个事情很重大,很严肃,没有人敢私自决定任何事情,打重要的电话用免提,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直接地了解信息,避免转告,传话。
就是这个电话,改变了历史,改变了一切。
师父在电话里说,我们不用在乎贤启把事情捅给媒体,你们要搞清楚,他不是要自清自律,他是要争夺龙泉寺的管理权,如果他上媒体,我们就和他斗,贤一负责媒体,贤十负责法律……
接完这个电话,大家都沉默了。
有人气得当场就跳了起来,说:“这是要把所有人都绑在他一条船上。”
事实上,我了解的贤启法师并不是为了争夺管理权,他就是要自清自律。师父这么做,不管原因是什么,那是他经过仔细思考的结果,算是变卦了,后果,他应该是想好了。
但是,对我们来说,于戒律,我们要是按照师父说的去做,就意味着要撒谎,要天天撒谎;于情理,我们怎么跟贤启法师斗呢?明摆着师父就是错的一方,我们再依师,怎么能斗得下去呢?而且,这么干的后果,怎么对得起广大信众和体系的每一个成员,怎么对得起历史和自己的良知呢?于法律,这个怎么能干得下去呢?
可是,这个事情师父已经这么决定了,我们谁也挽回不了了。我们都很了解他,他定下来的事情,谁也无法更改。
当天晚上,贤一和我都非常非常地愤怒和无奈,我们气得直蹦脚,他位高权重,谁能奈他何?情急之下,我们就想起来要用弹弓打他的玻璃,并且去踩了点,趁黑,找到了能避开摄像头的地方,准备用这个方式释放内心的不满。
师父的这个决定简直了,他只考虑他自己的感受,不考虑别人,过去他教育我们的“成功不必在我”“成就别人就是成就自己”,竟然只是口号。
我真是气得很失态,告诉别人,我会用屎抹在他的门上。
后来,别人告诉我,师父会去三慧堂的那个方丈室,我说,那我会把屎也抹在那个方丈室的门上。
师父在寺里有两个豪华的方丈室。
 
二十五. 师父说,他也很自责
 
师父可能是误判了,他曾经亲口跟贤一说:“贤启法师不是要自清自律,他是想让我坐牢。”但是,从我和贤启法师的交流中,我感觉贤启法师并没有要置谁以死地的意思,他还是很理性的,包括让师父体面退出都有考虑。
从那天师父决定和贤启拼死一搏开始,一切都变得格外的紧张和诡异,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相互之间也很紧张,因为,一不小心就可能站在哪个阵营里了。
又到了诵戒的日子,全体都在,师父也来诵戒,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他,他的心理素质极好,这种事情,换别人,早就设法脱身了,哪里还有心思和能力继续周旋。
他回到寺院,其实,我们嘴上对他不满,但是行为上,谁也不敢,关键是,体系里好几百人,知道内情的当时只有十几个人吧。几百个小伙子都还是把他当成佛的,可以为他豁出命的。
诵戒的当场,贤佳法师在门外拦住了师父,说:“你不适合诵戒,因为你已经是白衣了,如果你进去诵戒,大家都会犯戒。”师父伸手就把贤佳法师扒拉开了,因为贤佳法师身体瘦弱,根本就不是师父的对手。
师父直接闯过去,走进诵戒场。
这一幕恰恰被贤十三看到,他当时负责关门。几年以后,贤十三向别人讲述了这个细节。
起腔要诵戒了,贤佳法师说:“等一等。”
师父说:“不要等,开始。”
贤佳法师说:“不能开始。”
师父说:“开始。”
下面站着几百人,面面相觑。不知情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。贤佳法师说:“沙弥全都出去。”
我看到了很值得深思的一幕,众多沙弥们转身要出去。师父说:“不许出去,回来。”
沙弥们不知道该咋办了,这时候有一位说:“师父说了,当然听师父的了。”大家立刻就按照师父的意思转身站在原处,等着诵戒。
当时,贤佳法师可能是想当少数人的面举罪。但师父的气场和能量压住了贤佳法师,我就深切地感受到:依师法的力量,这几百个不知情的小伙子们,绝对会成为师父的工具,可以轻松碾压住每一个试图反抗的人。虽然,这其中,有不少我的好朋友。
但是,他们肯定会义无反顾地维护师父。
师父开始给我们开示,大概二三十分钟吧,大致的意思是:你们太天真幼稚,想扳倒我,想跟我做切割,怎么可能?……
这样的话讲了很多。
然后说,想诵戒的,就留下,不想诵的现在就走。
我真的就想马上就走,但还是畏惧,因为这样做虽然很痛快,但是也很难确保不发生什么事情。
心里不想,但还是勉强留下来。
师父开示完了,大家开始诵戒。如果没记错的话,好像是师父亲自诵的。
师父的开示里,都是对我们的指责,只有一句,是跟了他十多年来,唯一听到他说的一句认错的话。他说:“发生这样的事情,我也很自责。”
我不知道,他的自责是为他的错误自责,还是为他没有掩盖住自己的错误而自责。
 
二十六. 报案
 
因为师父孤注一掷的抉择,让内部解决的可能彻底丧失。
贤菜此时也对解决问题彻底失望。她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得不到响应了,情绪也很激动。
贤一和我想了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,梳理了一下,最主要的就是,去极乐寺出家的女性当中,到底有多少受害人?
未来,我们这些人,路要怎么走下去?
我们该做点什么,能做什么?
我开始尝试联系我认识的极乐寺的人,想了解她们的情况。之前,就有尼众和我联系过,和我讲了一些在那里的困惑,我都一一劝慰,让她们安住,我认为,起了点烦恼,自己调伏一下就好了。
但万万没有想到,问题竟然如此严重。
通过有限的几次联系,询问了一些情况,但由于表达隐晦,不敢直接问,怕出事,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。
还有,我们这些男众出家人未来的出路在哪里?
所有的新戒和沙弥以及等待剃度的净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不知道一场灾难降临了。他们大多数都放弃了很好的学业、事业、家庭,选择了追随师父出家这条路,我亲身经历过他们很多人辞亲割爱的过程,真的是代价太大了,不知道他们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。
我和我们男众的当家师进行了交流,他说,他很快会离开寺院。我也表达了,安居一结束,也会离开。离安居结束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,我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了。
禅无提供了一个方案,带我们去浙江的一个寺院,他说,那里的老和尚很欢迎我们。作为一个选项,我们这些了解内情的人都在想今后的出路,师父的事情一旦上了媒体,大家都会非常的尴尬,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讲清楚,这个只是个案,师父是师父,不能代表整个体系,更不能代表整个佛教,也不能代表我们。
但是,我们长期以来都是围绕着师父在修行,很少学经论,也不禅坐,也不念佛,只学师父的开示。我们跟信众也是这样引导,现在师父垮了,我们个人的精神创伤怎么办?社会怎么看我们?我们还能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?虽然出家都十年了,但是由于体系很封闭,我们不让外人来寺挂单,也很少外出接触社会和教界,我们的世界,除了师父,就没有别的了。
我想起了多年前认识的一位道一禅师,他的人很正直,也非常乐于助人,早年和师父也很熟悉,之前一直给与我们这些后学很多帮助,在禅修上也对我们进行过细致的指导。当时,他正在北京,我就想,如果一旦出事,能不能请他帮忙,安置一些我们这些年轻的出家人。
我没跟他说什么事情,只是说想见他。约了几次,都因为这边事情太多,没有去成。终于,那天有了一点时间,我开车进城。刚开出去不远,就接到禅无的电话,让我马上回寺,他说有一件大事,必须马上去办。
我听禅无的口气不容置疑,非常坚决,就赶紧掉头赶回去。见到禅无,他给我看了一迭档,里面有他的签字,让我和贤一也签,是一份详细向有关部门讲清楚事情经过的材料,材料是贤启法师和禅无组织的,经过了贤菜的认可。然后禅无告诉我,让我和贤一立刻陪同贤菜去公安部门报案。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,会有律师陪同。
我犹豫了片刻,还是同意了,那个时候,除了听上位禅无的话,也没有别的选择了。如果,当初贤菜向我和贤一讲述事情真相的时候,第二天,我们俩就离开,就不会卷入这场风暴了。既然没有选择那样一条路,这条路就不走也得走了。
好在,我已经不再对师父报有任何希望,也不再对他的名利和地位有任何的所求,也不对我曾经付出过十多年的道场有所求了,无所谓了。当天,贤一和我陪同贤菜,拿着材料,去见律师。
 
二十七. 贤瓜消失了
 
在区公安分局的门口,贤一和我以及贤菜,见到了贤启法师和随行的律师。
区公安分局告诉律师,要去派出所报案,分局不受理。
律师就带着我们到了龙泉寺所在地的派出所,贤菜向接待报案的警察讲述了情况之后,派出所非常重视,告诉律师和贤菜,这里不能受理,要到案发地派出所报案。为防止意外,所长亲自开车带我们去案发地派出所。
路上,所长告诉贤菜,在去案发地派出所之前,要先去案发地。
我觉得警察真的是很有经验,也打消了我的一些困惑,如果贤菜说的是谎言,她必然无法找到那个神秘的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民居,那后面的所谓报案都不成立了。
贤菜带着警察,到了那片居民区,大致辨别了一会,就带着警察上楼,过了一会儿,下来了,找到了。
那个就是我们最早闭关学习戒律的地方,以前我常开车送人,来过这附近。
在派出所,公安部门很重视,警察都不是派出所的,说是从分局来的,看起来都非常的精干。原本以为,我们只是陪同贤菜,贤菜向公安部门报案就可以,没想到,要求我们所有人都要接受询问,
整整一夜。
警察分别询问了我们每一个人,能想到和不能想到的各个细节都被问到。
当时,我就意识到,在那种环境下,如果是谎言,肯定立不住,如果是事实,就一定会被坐实。我被询问的时候,是三位警察,一位问话,一位用计算机敲字,一位坐在旁边,像是跟这个事情无关一样。
问的问题很注意逻辑性,时间、地点,紧凑严密,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表达,如果是我看到的,就说是看到的,是我听到的就说是我听到的,不说自己推断和猜测的。
询问的时候,旁边那位看似无关的警察忽然就插进来一句话,追问一个细节。我猜想,警察可能是在试探我们是否串通起来报假案,如果是,那就一定会有漏洞,有说不圆的地方。
想在这里说谎,那真是要掂量掂量。
天亮了。
当时由于是安居期间,不能在界外过夜,天亮前,我们按照戒律做了安居的出界法。
报案程序结束后,有一位中年警察送我们出门,他说:“我们的职业就是匡扶正义,事关重大,希望这个事情不要外传。”
是的,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。
这真的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。通过报案更加打消了我仅剩的疑虑,如果贤菜报的是假案,那她绝对不能轻松离开派出所。
如果按照法律,假的,就是诬告。
如果按照戒律,我们内部要先进行举罪调查,贤菜说的话,我们内部先进行质疑,我亲历了至少是五六位管理层当面对她进行询问和了解情况,观看证据,倾听讲述,追问质疑。
看到内部无法解决,可能贤启法师和禅无才决定通过报案的形式报告给政府,以求政府出面处理。因为同时被侵害的还有贤瓜,她人已经从香港去了美国,如果这个事情是假的,她就有责任站出来,接受我们内部的询问和质疑,接受警方的询问和调查。但是,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,谁也找不到她。
后来,我听说,贤瓜被人藏了起来。
在本文正式出版之前,希望贤瓜能够联系我,看看这些文字有没有错误、偏颇和疏漏的地方,以免未来社会大众舆论会对贤瓜不利。
 
二十八、良知
 
报案完的第二天,贤启法师请我们吃了早点。贤菜当众给了贤启法师一拳,打在了他的脸上,她表达了自己的愤怒。因为,她一直认为,她不应该配合贤启法师,贤启法师不应该这样处理问题,应该在内部解决,现在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,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。贤启法师很宽厚地表示了理解。 贤菜一方面内心里并不希望让师父太为难,一方面也无法容忍师父如此对待自己,也不能接受师父对其她尼众的侵害。
可能是女性的本能,当贤菜听说,有一位疑似受侵害的尼师疯了,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,情绪非常激动,一直对我和贤一大声嚷嚷:“不要啊,不要啊。”让我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动。从此,面对这类事情就格外小心,也意识到她们的特殊身份和特殊的心理状态,这种事情更容易受到伤害。之后的几天,贤菜在贤八的陪同下,多次去找师父,表示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。 那几天,贤菜听说贤佳法师把一些材料用邮件发给了教内的一些人,非常气愤和激动,认为不应该这么办,情急之下就问贤八怎么办?贤八开玩笑说:“揍他。”又问我,为了平息她的情绪,不至于出更大的乱子,我只好违心地说:“同意。”贤菜说:“真的啊!”那天中午,大家正在吃饭,她径直进斋堂,走到贤佳法师的面前,当着大众的面掌掴了他。 贤菜可能是觉得自己的痛苦不应该让别人知道,她希望最好什么影响都没有,大家都能好好地过下去。我心想,贤佳法师有修行,这点委屈不算啥。当天晚上 ,我找到贤佳法师道歉,希望他能理解并原谅。贤佳法师欣然接受。 忙了很多天,贤菜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,换极乐寺的当家师,获得澳洲的管理权。无奈之下,自己订好了回澳洲的机票,准备回去继续读书。出发的那天,依然是贤一和我送她去机场。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很多法师知道了消息,不约而同,悄悄地也去了机场送行。在机场,贤启法师给大家买了很多冰淇淋,大家一起在机场的咖啡厅候机,最后目送贤菜进安检。贤菜给大家拍了张合影照片。大家来送她,给了她很大的鼓舞,也给了贤一和我很多的温暖。
清风评:
有一点我很奇怪,贤菜明确是比丘尼的身份,为什么还能到澳洲读书,出家人不是以学习经律论为主吗?为什么还要到澳洲大学去读书?澳洲大学能学到经律论吗?
 
二十九、撤案
 
那次诵戒,师父给我们的讲话,感觉他很有信心,觉得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。他觉得贤启法师很天真,自不量力。
但是,他可能没有想到,贤启法师会报案,也没有想到贤菜会配合。
贤菜事后曾经对我表示,师父这个人太傲慢了,他谁都看不起,他觉得自己的魅力足够让身边的女性都可以让他随心所欲。
贤菜回到澳洲后,可能师父和体系这才急了。开始想办法,组织人设法说服贤菜回北京撤案。我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因缘,也许只有撤案,师父才能涉险过关,不被追究责任,或者只承担少量的责任。 
很快,贤菜在澳洲就收到信息,请求她回国撤案,可以满足她提出的条件。只要她撤案。 那几天,我一直没法正常休息,不断有人找我,让我从中斡旋。因为,贤菜出于对我和贤一以及禅无的信任,要求我们都要全程参与,了解情况。
贤菜表示,回来撤案可以,但是要满足她的三个条件:
第一,换掉极乐寺的当家师贤宝宝;由贤一、贤二陪同贤菜,亲自到福建极乐寺,向全体大众宣布,并且要白纸黑字写下来,盖上极乐寺的公章;
第二,澳洲的管理由禅无负责,贤一、贤二作为副主管,其他任何人不能插手,并要求白纸黑字写下来,盖上龙泉寺的公章;
第三,要求立刻支付36万人民币,作为她的补偿。 
这36万的来历是这么回事,当初,贤菜告诉我们说,她曾经找师父要18万,师父没给。贤一和我以及贤四就很感慨:给了不就得了,何苦闹出这么大的事来,师父又不是没有钱,他有的是钱,何必呢?别说是十八万,就是三十六万,也应该给啊。这不是钱的事情,多少钱能换一个比丘尼的清白呢?所以,贤菜就记住这个数了。这边的经办人很快就答应下来了。我们就很感慨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!还跟贤菜以及周围的几个人调侃:“才三十六万,应该追加到三百六十万,反正师父有很多钱,这点钱对他来说算啥?”贤菜说:“那怎么可以?” 
那天晚上,我不断地被叫起来,帮忙核对文字是否有误,等等。后来我才知道,或者是师父或者是贤六组织了一个小组,私下里商量好满足贤菜的条件,只要她能回来撤案。机票他们也给贤菜买好了,贤菜还提出条件,钱必须在几点之前就到账,否则,就不上飞机,怪忙的,还要上学读书呢。这边也不含糊,竟然就在贤菜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下,满足了贤菜的要求。两份盖好公章的档,拍照发给贤菜检验是否合格,原件交给贤一和我保管。钱也在贤菜上飞机前到账了。贤菜上了飞机,准备回来撤案。
 
三十、师父有很多钱
 
支付给贤菜的36万,不是师父出的。后来,听说,师父被查出来有数额惊人的个人私蓄,过亿,我一点也不意外。他的收入来源主要有这样几个。信众供养。他身居高位,每天要接待大量的信众,很多会奉上供养金。
还有很多人出家前,在依师法的指导下,会做“广大供养”,把自己的个人住房、财产做最后的处理,相当一部分供养给师父。
我知道的一笔,是一位比丘尼,把北京的房子卖了,现金一千多万,处理了自己的一些个人事务,剩下的七百多万,全部供养给师父。这些是很私密的事情,我之所以知道,是因为贤四专门帮师父打理这些事情,私下里告诉我的。我也供养过,整个体系男众女众出家的有七八百人,每个人都是在出家前处理完自己的财产,身无分文地到体系里生活,没有任何收入。这也成了我们对外宣传的一个很好的口实,以证明我们很清净。
师父还掌控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信众因为出家而捐出的住房。由于住房的过户手续比较麻烦,师父就掌控着这些房子的钥匙。还有汽车,一般人不知道,我的一位好朋友出家了,把自己的奔驰车供养给了师父,不知道这车现在在哪里。
体系也有很多的钱,这些钱主要来自法会收入等等。师父要求我们一年要办至少五十场法会,我们就辛苦地组织,敲敲打打、忙忙碌碌地,非常累,最后还要把很多大功德箱扛回来,在财务室,现金堆的像小山一样。实在是太累了,每天早上四点左右就起床。体系的鼓舞是“要发心”,不发心,是很羞耻的事情。于是,我们就经常发心去数钱,本来都累得不行了,但是还要放弃午休时间,去数,整理这些现金,然后开车带着财务去银行存上。唉,真的是自己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。
师父在财务上很谨慎,轻易不让别人了解,负责财务的是很小就跟他出家的,很单纯,没有什么社会经验,几个岁数很小的年轻人轮流干,别人绝对插不上手。虽然跟了师父十年,但他对我也很提防,只有一次说漏嘴了,他说,我们的一个账上不能有太多的钱,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还有一次说漏了嘴,负责流通处的一位法师也是很小就跟他出家,有一次当面汇报财务收支情况的时候,他立刻悄悄摆手,不许在别人面前说。
事实上,账上的钱已经拦不住地暴涨了。贤五长期负责一些重要的接待,亲口告诉我,有一次,一位信众来寺里拜访,看了寺里拍摄的广告视频,就是那些大家熟悉的纪录片,第二天就送来一千万的支票。
大量的参访团也会留下不菲的供养金。
寺里会有很多建设,但是建筑材料和装修材料总有人供养,劳动力是僧众和居士,基本上体系出不了什么钱。
纪录片《五岁菩提》里故意提到寺里缺钱的事情,是捏造的。本来片子都做完了,播放了很长时间了,后来接待来访者越来越多,有比较明白的访客看看出来,感慨地说:你们太有钱了。清风评可怕!这么富有还要捏造缺钱。

有一次,要接待一位重要的领导,流程里要给领导播放这条片子,师父就安排让我连夜改片子,要强调寺里缺钱,临时就找来贤五,戴着安全帽,专门捏造了一段寺里缺钱的桥段插进去。下午拍摄,晚上剪辑。
早年,长期负责财务的贤十不会开车,常常是我开车送他去银行存钱,听他亲口说,体系不缺钱。
后来,建极乐寺,我被要求制作一个募款广告片,我拿到她们那边拍的一些建设素材,给剪辑了一段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,师父要求在法会期间播放,吸引了大量的募捐。
我还曾经陪着贤六到南方信众家里募款。后来,负责设计建筑的贤九告诉我,极乐寺的建设,师父没有出过一分钱。而且,亲自接收过巨额的、多达五百万的给他个人的供养,令他非常惊讶,他也被告知,不许外传。
早年,我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,觉得师父做的都是对的。乃至于,师父非常的吝啬,吝啬的非常极端,都没有引起我的怀疑。吝啬到什么程度呢?一般人难以想象。
 
清风评:这人的心理状态真是让我目瞪口呆,一面大量的搞钱。一面又非常吝啬!
 
三十四、贤菜离京
 
贤菜要离开北京,回澳洲,她很担心自己再被威胁撤案,身心都非常的焦虑和疲惫,我们也很担心。而此时,得到一个让我们不安的消息,贤六从福建坐飞机来京了,当时我们已经得知,贤六已经开始全力为师父效力了。我们都很担心,他会采取极端手段,迫使贤菜撤案。当天晚上,下着大雨,出于对贤菜的安全的考虑,入夜,我和贤一悄悄开车把贤菜从德尘居接走,接到山下的一个隐蔽的民居住了一夜。
贤菜很害怕贤六,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,我们建议她在机场候机,这样,公共场合下反而会比较安全。但是贤菜不同意,她觉得,如果有人胁迫她,她可能无力反抗。出于对贤菜的尊重,我们按照贤菜的要求采取了尽可能的安全措施。登机前,贤六真的赶来,很真诚地约谈贤菜,贤菜放松了戒备,而且悄悄赴约,参加了贤六的饭局,吃饭间,贤六并没有威胁贤菜撤案,而是宽慰了贤菜,饭后还亲自帮贤菜提了行李,送贤菜去了机场,直至进安检。后来贤菜告诉了我一个细节,之前那一次悄悄去广化寺密会贤六的时候,结束后贤菜提出我们几个人一起合个影吧,贤六拒绝,说他很忙,然后就匆匆走了。但是这次,贤六主动拿出手机,就在餐厅的包间里和贤菜以及禅无一起合了影。两年后,贤菜又告诉我,贤六征求了律师的意见,认为如果不撤案,师父利用宗教违背妇女意愿侵犯女性的性质,是会判刑的。为了不让师父坐牢,也为了挽救体系,撤案是唯一的办法。虽然花了很大的代价,很多的努力,但是撤案却不了了之,贤六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,很无奈,只好对外谎称贤菜撤案了。贤菜有惊无险安全地离开北京,回到澳洲。 贤六送贤菜走了之后,立刻就换了一个态度,他立刻对外宣称贤菜是个骗子,陷害了师父。之后,我们有一次长达三个小时的谈话,他告诉我,他专门为此到北京找到师父,亲自问他,这么长时间,我从来也没有亲口听到你说,这些是不是你干的,你能不能亲口告诉我说,你没干。师父回答说:“我没干。”贤六亲口告诉我,当时,他就拍着大腿站起来,说:“师父,你早说啊。”
就师父的这一句“我没干”,贤六就放弃了所有已知的证据,放弃了戒律和伦理。其实,师父确实对人心有一套的,他知道怎么搞定贤六。 我还是比较理解贤六的。他之所以这样选择,我觉得,一方面师父对人确实比较有办法,一方面他自己也确实难以接受,毕竟,他受过那么好的教育,放下世间的一切在体系里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,十几年兢兢业业,任劳任怨。他的妈妈患癌症在北京治疗期间,都是别人安排组织人照顾,他自己因为在福建为体系做事,走不开,直到临终前,他才往回赶。当天半夜,我们这些后学就在医院里守着即将离世的他的老母亲,掐着时间,飞机降落了吗,出站了吗,接到了吗,等他回来。还好,母亲在他面前去世了,算是见到最后一面。贤六曾经告诉我,当年,他在北京某著名大学很快就要当博导了,放下一切,跟着师父出家了。
对贤六来说,这个太残酷了,如果接受了这个现实,就意味着他的十多年就白瞎了。有时候,一个人,面对现实,质疑自己倾心付出的过去,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。很多人为了让自己的过去合理化,会拼命地寻找借口,制造理由,来达到心理的自洽,避免崩溃。我理解,为什么有些人在自己深爱的人出轨之后,难以接受事实。何况,信仰是比恋爱更加虔诚投入的事呢!后来,我收到了不少贤六咒骂贤菜的微信截屏,言辞很情绪化。之后,贤六也很失控地给我发了网络上给师父洗白的文章。
后来,我才知道,答应贤菜的三个要求,主要执行人就是贤六,36万也是贤六连夜筹措并支付给了贤菜。是啊,如果贤菜真的诬陷师父了,他干吗不去报案把贤菜抓起来啊?干吗不去诉诸法律啊?干吗要按照人家的要求写好档盖上公章给人家呢?干吗要给人家钱呢?相对于我们,他更难以接受真相。贤六竭力教导体系里的出家众和在家众,师父是无辜的,而且还说去东北找了一位非常有修行的人“看”了,她也说师父没问题。这些都成了事后体系内不愿意接受真相的人重要的心理依据。
贤六以他的权力、能力和勤勉,还有忠诚,成功地协助师父将濒临崩溃的体系再次牢牢地控制住。当然,他也可能是觉得这么不容易创建出来的体系,就这么崩溃了,太可惜了。我理解贤六,就像当初贤一和我没有跑路一样,我们是抉择了一条道路,走了上去,就得一直走下去了。贤六也是,当他这么选择了之后,也没法回头了,多难也得走下去。这不是一个是非对错的问题,也许,这就是生活吧,有的时候,就是需要骗过自己,才能心安理得地过下去。我听说,师父被很多领导谈话,他都否认,后来,有人把那些短信记录给他看,请他解释,他才低头承认。
之后,听贤佳法师说,有关部门调查了师父十年的短信记录,结果触目惊心。三十六万兑现了,极乐寺也换了当家师。贤六亲自去极乐寺集合几百位尼众,当众宣布更换当家师。新任当家师是一个常年隐居闲职的尼众,之前并没有参与执事,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也毫不知情。不过她学的是一样的依师法,所以依然引导大家走着一样的路。无论总部的尼众还是海外的尼众,都依然跟师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保持着封闭的环境和信息的封锁。贤菜没有得到澳洲的管理权,据我了解,体系做了澳洲那边的主要护持居士的工作,疏远了贤菜,那就意味着,贤菜慢慢在澳洲就待不下去了。
 
三十五、禅无出走
 
贤菜的报案和被劝说撤案,关系到很多人的选择。禅无作为核心成员之一,受到了很多的追问。本来就身体不好的他,不堪其扰,选择了避开,他悄悄去了江苏的一座寺院暂避。我们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系,并且建有一个微信群,贤菜、禅无、我、贤一。很快,我听到了一个消息,有人向我求证,禅无反悔了,认为师父是无辜的,已经忏悔了。我觉得很诧异,立刻就用微信询问禅无,禅无立刻回复:“不可能。”我就如实回答了咨询者。事后我了解到,原来,包括贤菜的撤案提前散布消息,禅无的反悔,提前散布消息,都是志在必得、孤注一掷的做法。 师父非常不甘心,他希望能够挽回局面,这比较符合他的性格。
7月28日上午,我在寮房里受到了死亡威胁,没有犹豫,赶紧跑路走人。一方面是怕死,一方面也是觉醒,对我曾经受到过的修行教育产生了巨大的怀疑,因为,这之前,我们被教育,大家比亲兄弟还亲。我们还有戒律,对另一个比丘发出死亡威胁,这是犯戒的。但是,谁还能想到这些呢? 其实还是很伤心的,离开北京之后,没有敢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,悄悄躲在一个居民楼里,期间收到了北京市宗教局一位处长的电话,对我的安全表示了关切和慰问。有一天,又收到信众咨询禅无的态度的电话,说禅无反悔了,有没有这回事?我赶紧又联系禅无,但是联系不上。反复联系都联系不上。我就很不安,担心禅无是不是被人胁迫了,担心他的安全,其实,当时我也不方便多联系,因为联系多了,我的行踪被人知道了,也不安全。但是,也顾不上那么多了。最后,一直联系到禅无的妈妈,才确认,禅无没事,是安全的。
可能,就是那段时间,贤六说服了禅无,不接受师父做了错事这个事实。禅无被说服,我完全能理解,因为接受这个事实,确实需要勇气,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以及巨大的代价,还要放下自己多年的辛苦修行建立起的信仰。多年价值观的基点被动摇,可能带来整个价值观的崩溃。有的尼众,本来跟短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,在对受害人进行劝说工作的时候看到了那些短信,当时就崩溃了。也许,选择沉醉对有的人来说,是在心理世界中求生存的唯一出路吧。
 
三十六、看似眼花缭乱但实际很周密的操作
 
我相信,师父不是仓促做的决定,他不愿意内部解决,一定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,对可能发生的结果,都做了一一的应对。他是一个绝不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结果的人。体系这些年积攒了一些人脉,这个对于普通人可能无法理解,但对于体系来说,这些就是名利的根源,很多很多的信众,宗教信仰支撑的各种资源,随时可以被调动和使用。这些,是师父不肯放下的主要原因。 
事后,我整理了一些信息大致梳理出这样一个脉络:
1.在体系内,不让核心管理层之外的出家人了解信息,赶走态度明确不会说谎来配合师父的出家人。
2.把尽可能多的男众女众迅速转移到福建的一些偏僻的小庙,没有手机,没有信息来源,让他们不了解信息,以达到长期控制的目的。
3.组织团队在网络上散布两个谣言:政治迫害;海外势力干涉,背景复杂,组织运作。这两个谣言非常给力,如果一旦体系内的出家人获得了信息,就用这两个谣言应对,把锅甩给政府,继续掌控大家。
4.对内部进行教育,师父是无辜的,等待师父东山再起,用文革和历史上高僧大德受磨难的故事来让大家相信这个谎言。
5.把能带走的资源都带到福建,比如明确告诉相关人员,把体系经营多年的“北京市仁爱慈善基金会”带去福建,方法是,先让他信得过的居士做理事长,然后让贤三做信众和志愿者的工作,主要目的就是继续追随体系,不要放弃,然后逼迫主管基金会的贤二交出管理权,贤二立刻无条件地写了辞职信,主动退出,然后师父再告诉理事长,不要再理会贤三。这样管理权就到了师父自己的手上。
我离开的时候,问过贤佳法师以后的打算,他说他要坚守在这里。我很佩服他,也替他捏把汗。但是,贤佳法师其实根本就不是体系和师父的对手,他哪里能坚守呢?我离开之后,很快体系就安排身体强壮的出家人,把他强行带离僧团,后来在政府有关部门的干涉下,把贤佳法师接走,进行了妥善安置和保护,以避免发生意外。
清风评:看到了吧,贤佳法师现在的情况是被龙泉寺轰出来了。但政府把他安置和保护了。
 
2018年8月1日网上出现了被称为博士论文的96页实名举报材料《重大情况汇报》,汇报中提及了北京龙泉寺住持释学诚的诸多不法行为,包括性侵多位出家女弟子、利用多种手段精神控制女弟子、“男女双修”、寺庙违建、巨额资金去向不明等。 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,影响力很大的师父微博发布了盖有龙泉寺印章的严正声明:
 
严正声明
近日,原龙泉寺释贤启(俗名杜启新,身份证号:110225197012******)、释贤佳(俗名刘新佳,身份证号:110108197512******),收集、伪造素材,歪曲事实并散布不实举报材料,构陷佛教大德,误导大众。对此,北京龙泉寺作出以下严正声明:不实举报材料中,基于伪造的证据以及恶意构陷学诚法师的不法目的,已涉嫌构成犯罪。由此,对学诚法师本人和北京龙泉寺造成的名誉损.害,龙泉寺将保留对相关责任人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。此事背景复杂、组织运作、用心险恶,北京龙泉寺将提请上级政府相关主管部门组成调查组,对此事给予调查,以正视听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北京龙泉寺2018年8月1日
事后,很多人都问过贤启法师和贤佳法师,为什么要把这个弄到媒体上去?他们的回复是,原本没有想上媒体,是给各地有影响力的长老发邮件,想说清楚事实,期间被人发上了互联网。后来我了解,确实不是他们发到媒体上的,而是他们发现内部举治无望,发给教内的一些长老大德,然后有人觉得只有靠媒体的力量才能促使举治,发到了网络上。
 
三十七、政府采取了积极有力的措施
 
2018年的8月15日,中国佛教协会第九届理事会第三次会议在北京召开,接受学诚辞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、常务理事、理事。然后师父本人不知所踪。据说,被送回福建,在崇恩禅寺里被限制活动。2018年的8月24日,国家宗教局发布信息:我局接到反映学诚有关问题的举报材料后,根据管理职责,进行了认真调查核实。第一,举报材料中反映学诚发送骚扰信息问题,经查属实,涉嫌违反佛教戒律,已责成中国佛教协会按照佛教教义教规和《中国佛教协会章程》严肃处理。第二,对举报材料中反映北京龙泉寺违章建筑问题进行了调查,现已查明,所举报的建筑,未依法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,地方有关部门正在深入调查取证,将依法作出处理。第三,对举报材料中反映北京龙泉寺大额资金去向问题,经调查,涉嫌违反国家财务管理有关规定,已交由地方有关部门依法依规查处。第四,对举报材料提及的向公安机关报案有关性侵问题,北京市公安机关依照《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》进行受理、初查工作,现正在调查中。
 
三十八、疑惑的产生
 
外人很难理解,一个人在一个团体里,会丧失判断力,对法律、伦理、道德都会如此漠视,我们疯狂地膜拜一个人,讨好他,邀宠邀功,想方设法找机会接近他,把他的话语当作真理,对他的要求言听计从。即便发现了很多的漏洞,也都毫不计较,因为,不依师,内心会有恐惧感和罪恶感,对师父以及周围的一切产生的怀疑,都会给自己带来不安,认为自己一定出了问题,不是没有修好,就是不如别人。我们大量的时间不是用来学习经论,禅修念佛,思维法义,而是用来“培养对师父的信心”。这个“培养对师父的信心”,有语言文字上的灌输,也有引经据典,也要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地训练自己。总之,就是师父是佛,他不会有问题,如果有问题,就是自己出了问题。在这样的环境里,再走出来,是很难的,不要说修行了,就是做一个正常的人,都很困难。 我的疑惑的起源来自一次事件。师父有一天忽然把我叫到方丈室,一直聊了好几个小时,谈了很多,很晚了,我已经很困了,他也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。直到夜里大约十二点左右的时候,他开始强调重点,网络上有一些关于他的负面消息,我能不能帮他处理掉。我当时已经出家离开社会很多年,一时就想不起来,怎么操作,后来才想清楚,师父是让我一定要办成这件事情。深夜,直到我想出了两个比较确切的线索,我们的交流才结束。转天一早,我开始联系过去社会上的一些朋友、网友等等,忙了很长时间,帮师父解决了一些他非常想解决的问题。
他后来很高兴地说,他在网上没有什么负面信息。在和一些朋友沟通交流的过程中,我忽然被问到,我这样做,和出家人修行有什么关系?这不是企业公关干的事情吗?是啊,我出家就是干这个的吗?而且,这些负面信息都很真实啊。我做的这些,是对的吗?企业公关是为了良好的形象和商业利益,师父求的是什么呢?虽然,这只是一转眼的疑惑,也被随之而来的自责淹没了,反正师父就是对的,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罪恶的。但是,理性的种子是在那时埋下的。